日出

同人里什么都有

花飞桃李蹊 精修合集(含后续)

  (一)

  

  初秋的凉亭掩在树丛里,可以望见池水倒映出的教学楼里隐隐绰绰的灯光。下了好几天雨了,整个环境都笼罩在清凉的雾气里,温润又模糊。

  我是二狗,对,就是那只每天被秀一脸的苦逼单身狗。

  

  

  我正一个人坐在亭子里思考人生。

  然后,就听到了脚步声。

  

  

  

  是巡逻的老师吗。

  现在还是下课,不会有什么事吧。

  往脚步声的方向望,我看见两个模糊的影子,齐刷刷地停住了脚步。其中一个往后退了一小步,被后面那个用身体挡住,才没有失足掉进小溪里。

  

  

  可以,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接着,一束强光射了过来。

  啧,老子的钛合金狗眼。

  你们明知道前面有人,为什么还要开警用手电……

  灯光匆匆灭了,两人小跑着进了凉亭。

  适应再次变暗的环境后,我看了他们一眼。

  嘿,这俩人我认识啊。

  你们不是新来的迷倒万千少女的实习老师嘛。

  

  

  

  他们是那天早晨叱咤升旗仪式的张老师和胡老师。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实习期。特殊的是,今年我们学校来了两个很帅的男老师。

  在实习老师中,男老师本就是稀有动物,偏偏这两人还俊俏得紧,站在操场并不显眼的位置,却吸引了全校女生以及部分女老师的目光。

  “天呐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好帅!”

  “张老师的桃花眼太美了吧!”

  “啊啊啊我要把其中一个追到手!”

  身为一只雄性单身狗,我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说实话,早晨离太远啥也没看清,只望见张老师那一口晃眼的大白牙。看着和胡老师聊天咧嘴笑个不停的张老师,我的内心是——

  “这老师帅是帅,有点儿傻。”

  

  

  直到有人拉了我的衣角,转头就见三娘的星星眼已经收不住了。只听她脱口而出吼道:

  “胡老师一看就是受啊!!”

  我:“……”

  可以,你们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

  前前后后的直男都在“啧啧啧啧”,那说明你们没有看清事情的本质。

  哦,我也是直男啊……

  

  

  

  我叫黄二狗。万万没想到,捉奸都捉到实习老师头上来了!

  正这么想着,我顿时有了底气,冲他们声音洪亮地问了一声“老师好”。

  张老师:“……”

  胡老师:“……”

  ……

  我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傻逼,思考着要不要撒腿就跑。

  大概也觉得气氛尴尬,胡老师及时开口了:“同学,这么晚一个人在外面啊。”

  妈的,声音还真是好听。

  我心说要不是你们是实习老师有告状的嫌疑,我真想指着你们的鼻子骂——你们这对狗男男,我一个单身狗怎么到哪儿都不得安生。

  不过我还是乖乖回答了。

  “嗯,现在晚自修下课,我出来透透气。”

  “挺好的,哈哈。我们刚来这所学校,你们可不能欺负我们啊。”

  还是挺客气的。

  

  

  

  “老师,那……我们……认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我最终打算和实习老师搞好关系。

  “胡耘豪。”

  “张铭恩。”

  “看你的校服,高二的?我们教技术,在外面没处住,教师宿舍也满了,所以现在和你们住一幢寝室楼,欢迎来串寝啊。”

  

  

  

  ……我敢保证,要是去串寝,所见一定和去我们班的寝室差不了多少。

  ——张日山和皮皮的打情骂俏,佛爷和老八的调情,六爷公主抱二爷,狗五解九的蜜汁温馨……

  噫————

  我没有自虐倾向,我才不去串寝。

  

  

  

  上课铃响了。

  再不回去真的要倒腾出幺蛾子了啊!!

  老师你们继续,非战斗人员先撤了orz

  

  

  

  第二天。

  信息技术课要到机房上,大家磨磨蹭蹭来到教室,上课铃早已经响过了。没想到伦敦老师还没来,连办公室都是空的。

  坐在前排的齐铁嘴转过身,神神秘秘地说:“我掐指一算,今天要搞事啊。”

  突然教室的前门开了,从女生们的尖叫声和男生起哄性质的鼓掌就能听出,站在那里的人是谁。

  老八真不愧一算一卦准。

  神他妈张老师和胡老师。

  注意,是“和”,不是“或”。

  你们见过两个老师上一节课的吗???

  

  

  

  等大家安静,胡老师开口了,而张老师就这么盯着胡老师的侧脸,发愣。

  好像他只是来听课的,站着听课。

  恕我直言,张老师就差把“我媳妇儿全世界最好看”写在脸上了。

  “同学们,你们伦敦老师有事出差了,所以这周的信息技术课,由我和张老师来上。”

  刚来实习就代课,可以可以,很有意思。

  

  

  我碰了碰旁边的三娘,悄悄对她说:“昨天晚自修下课我在小树林里碰到他俩了,他们……”

  “你为什么要打扰他们?!”三娘打断我的话,还狠狠捏住了我的手臂。

  我:“……”

  张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后面,拍了一下我的背说“不要讲话,听胡老师讲”。

  吓死我了……

  而三娘更兴奋了:“近看更有攻气欸。”

  ……三娘你真猛啊。

  

  

  

  这是他们第一次上课,胡老师竟然上得有模有样的,除了青涩一点以外没有什么毛病。

  刚教完编程的一个句式,后面的张日山突然站起来,连手都没举。

  “老师,这道题用不着这么编。”

  喔嚯,有意思。

  站在讲台上的胡老师有些手足无措,而张老师歪头玩味地看着张日山。

  张老师的内心OS大概是:

  “可以啊,连我媳妇儿都敢怼。”

  

  

  

  看看张老师和胡老师会怎么面对张日山吧。

  年轻人,加油啊。

  

  

  

  

  

  

  (二)

  

  胡老师愣了几秒,终于回过了神:“那这位同学,你来说说你的方法。”

  张日山用宛如1.2倍加速的语气自信地讲了一遍,虽然很6,但是我们都没听懂。

  胡老师也没完全听懂。

  张日山更进一步,直接跑到讲台上用老师的电脑输入了一遍。

  可以,这很张日山。

  胡老师和张老师也是由衷的佩服。

  胡老师:“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

  “张日山。”

  我看见张老师虎躯一震,胡老师也在努力地憋笑。

  当胡老师翻名单看见还有一个叫“张启山”的,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张日山,一个把梦想写进名字的人。

  

  

  

  此时的张日山没有注意到张老师和胡老师的眉目传情,他得意地回到座位,冲前面的陈皮扬了扬下巴。

  被调戏的皮皮好像很不服气。

  

  

  

  自从那节课以后,每次在学校里遇见,胡老师和张老师都要和张日山打个招呼。

  

  

  

  三娘有些兴奋地戳我:“昨天他们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

  “张老师叫张铭恩,胡老师叫胡耘豪。”

  “还有呢??”

  “……胡老师说和我们住一幢,可以去串寝。”

  “啊啊啊啊天呐二狗你今天晚上一定要替我去串串寝啊!!”

  我:“???”

  

  

  

  是的,曾经发过毒誓不去串寝的我秉承三娘的意旨去串寝了。

  其实我还是有点好奇的,嘿嘿嘿。

  撇下了寝室里秀恩爱的张启山和齐铁嘴,我推开了张老师和胡老师寝室的门。

  对,没错,他们并没有关门。

  眼前的景象,怎么说呢……

  辣眼睛。

  张老师和胡老师各自坐在桌前,都穿着简单的T恤和……和裤衩【捂脸

  在男寝,这样穿是很不安全的。

  我一瞬间想到了从来没去过的狗五和解九的寝,他们会不会也……

  两人都在打游戏,估计是在一起打竞技场吧,张老师还在不停地指导胡老师。

  “快点!!我要攻!我要攻啊!!”(……)

  

  

  

  好羡慕你们一楼的寝室可以蹭到生活老师的wifi啊。

  我的注意点真的只在那里,真的。

  

  

  

  我用宿管的眼光环顾了一下四周,一个寝室就他们俩人,但是一点都不显得宽敞。空床上堆满了衣服,胡老师还好一点,衣服摆得整整齐齐,张老师那儿就比较狼狈,衣服乱扔,连被子都没叠。桌子上乱也就算了,竟然还放着烟和打火机。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张老师。

  张老师和胡老师这才意识到有一个不明物体走了进来,于是张老师摘下耳机穿上拖鞋,一边笑着问我有什么事,一边走到胡老师桌前,顺手拿起胡老师的水喝了一口,还揉了揉胡老师的头发。

  我:“……”

  胡老师也抬起头:“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今天信息课那个句式没听太懂……”

  编一个问问题的理由,我真他妈机智啊!

  在胡老师再讲一遍题目的期间,我偷偷瞥了张老师几眼。张老师果然很急躁还黑着脸,不过碍于他是老师,在学生面前不好意思说什么。

  看来三娘说的很有道理。

  我被张老师拉进黑名单了你要请我吃饭啊三娘!!

  

  

  

  我不动声色地道谢退出寝室,假装没看见张老师的一脸委屈。

  无耻如我还在关门后扒了一会儿门缝,隔音差还是有好处的,嘻。

  “耘豪哥,还接着打吗,已经快熄灯了……”

  “好。你别难受了,我多陪你打一会儿。”胡老师的声线让我这个爷们儿都有点受不了。

  啧啧啧啧啧。

  

  

  

  老师来得久了,自然就不是老师了。

  实习才过了没几天,大家就闹熟络了。我们班的同学都不叫“老师”,私下里直接说“张铭恩”“胡耘豪”。而当着面的时候,叫铭恩,叫豪哥。比如张日山,陈皮,还有曾经捉过奸串过寝的我。

  女生们更得寸进尺,叫小哥哥。

  胡老师内心OS:“铭恩也是你们叫的?!”

  

  

  

  这天我去实验楼领材料,迎面遇到胡老师走过来,神神秘秘的。

  我向他打了个招呼:“豪哥。”

  胡老师的回复十分敷衍,眼神都没瞥过来,便偷偷往两幢楼中间的小竹林里走。

  在这所学校待了一年多,头一回见到这么有勇气的人。我忍住了告诉胡老师,去那里会被蚊子叮疯的。

  从二楼的走廊可以隐约看见胡老师走进小竹林里,而小竹林深处有另一个影子。

  张铭恩,你妹的。

  据我猜测,应该是张老师准备了点什么,偏要胡老师到小竹林里拿吧。

  我先瞎为敬了。你们接下来要拥抱还是要(哔——)麻烦等我走了再说。

  话说,这种激动人心的场面怎么次次都让我碰上,下次来实验楼一定要叫上三娘。

  

  

  

  ——不会秀恩爱的老师不是好老师。

  

  

  

  

  

  

  (三)

  

  高中生的假期也是闲不下来的,要跑到外地去参加各种比赛。

  学校也挺过分,带队的老师通常是年轻老师。这次就更过分了,让实习老师带队。

  心疼张老师和胡老师。

  

  

  

  航模比赛一向是男生的事,而我们班偏偏有两个女生参加。

  人生赢家张启山秉承技多不压身的原则,直升机开得非常好。高二正巧赶上学校开设航模实验室,我和三娘也跑去混日子了。

  你们问另一个女生是谁?

  当然是我们新月小公举了。

  当时尹新月为了撩到张启山,听说学校开了航模实验室就跑去报名,死缠着张启山教她各种操作的技巧。佛爷拗不过她也不想拗过她,自然是手把手教了,副产品就是尹新月飞得也挺不错的。

  我和三娘就这么静静地看他们秀恩爱……

  顺便,心疼一下暗自神伤的老八,没能加入我们的航模大军。只是因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错过了报名的时间。

  而且,算命的开个遥控小飞机,嗯,挺违和的。

  也心疼一下张老师和胡老师,带了这么一批奇葩学生去比赛。

  

  

  

  整个校队不过大约十多个人,每个人两架航模飞机,收拾收拾行李也不少。更何况张老师和胡老师是两块行走的磁铁,走到哪都有人冲我们指指点点。

  不过,张老师的穿搭的确过于艺术了一些。

  “你看那两个人真帅啊,一看就不太一样。”

  “带了一批学生?我怎么看着像明星接机呢……”

  讲真,学校挑两个这么好看的老师带队是为了宣传我们学校的高颜值吗?

  并且驳回路人的话,我们佛爷换掉校服也是一等一的帅好嘛。

  

  

  

  此时我们正在高铁站等车,尹新月买了根冰棍,偏要和张启山一起吃。张启山也不推辞,一把揽过新月坐在他腿上,半边脸上笑出了那个不轻易出现的酒窝。

  一般来说,这个酒窝里盛的不是酒,是坏水。

  

  

  

  我转头看旁边的三娘,这个腐女自然是会微笑着吃下眼前另一对狗男男撒下的狗粮了……

  胡老师今天戴着黑色口罩,因为高挺的鼻梁,戴了口罩的清秀侧脸反而更加神秘,更加引人注目。他正低头翻着一本书——是的,一股清流,胡老师没有在玩手机。

  而张老师,这个辣鸡,偏要胡老师和他一起打游戏,见胡老师不搭理他,又说:“那你坐我身上来。”

  胡老师就这么听话地挪位坐到了张老师的腿上……

  是的,你没有看错——

  眼前坐了两对重叠的辣鸡。

  其实有点佩服三娘抑或是腐女这个群体。

  你们的心真大。

  

  

  

  一大早出发,到达比赛的城市已是中午时分,等到一切安置下来,早过渡到下午了。

  第一天没有比赛,大家都理所当然的咸鱼了。

  我和张启山一个房间,三娘和尹新月一个房间。和佛爷做了一年多室友自然是没什么好奇,但那边的新月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三娘事后跟我说的,难得男女都住在一幢楼了,新月一开始还想商量商量跟我换个床……

  启月一间房我没啥意见,可是三娘和我还没有熟到睡一间房的地步……

  结果就是新月总是往我们房跑,我和三娘实在看不过就打算一起上街逛逛。

  三娘表示,腐女看见男女秀恩爱还是会受到暴击的。

  

  

  

  说句实话,这里的发展不如我们那儿,环境也不太好。逛了半天,我们才找到了一家超市,进去以后,甚至有种老夫老妻上街买柴米油盐醋的感觉。

  用陈皮的话说,真low啊。

  我们俩也没地方去,给每个人都买了饮料,顺便,买了点酒。

  和佛爷同屋一年了,还没喝过酒呢。

  男人之间聊天,就应该来点酒。

  

  

  

  其实酒不是重点……

  重点是当我和三娘历尽千辛万苦把十几瓶饮料搬回酒店,挨个去房间分发的时候。

  到了张老师和胡老师的房门口。

  我:“会不会又打扰他们啊。”

  三娘:“你快敲门啊我要把之前错过的都补回来。”

  我:“……”

  真的挺担心又打扰到他们,之前又是小树林又是小竹林又是打游戏的,我估计早就上了张老师和胡老师的黑名单了。

  不过,我当然是尽性别之宜敲开了房门。

  

  

  

  胡老师开的门。房间里一片昏暗——

  窗帘拉着,电视没开。我有点不可置信:“你们在睡觉?”

  我心说这次要是打扰你们睡觉了,我就真的十恶不赦了。

  胡老师笑着说:“没有没有。你们进来坐坐啊。”

  我有点犹豫,想放下饮料就走,被三娘推搡着进了房。

  张老师笑嘻嘻地接过我们的饮料,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方了。

  双人床……?

  三娘也注意到了。

  ——真的不怪我们瞎这么晚才发现,房间里黑得跟瞎了没什么区别。

  胡老师发现了我们的诧异,说:“你们别误会……我睡沙发的。”

  说罢自己都有点尴尬,房间里只有两张小沙发,拼起来还没有胡老师长呢。

  张老师看着手机,头都没抬:“你们别听他瞎说,他打地铺的。”

  我、三娘:“……”

  这是什么地方我要离开这里!!

  

  

  

  怀着一种不可名状的心情走出昏暗的房间,我问三娘:“你真相信胡老师打地铺?”

  三娘:“当然不信,我又不是智障。”

  我:“那你说他们刚刚在干嘛,这么黑。”

  三娘留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什么都没懂,真的。

  

  

  

  热闹的晚餐过后,是房间里的寂静。

  我和张启山都不想看电视,两个人开着床头灯,分享着同一瓶酒。

  我问佛爷:“今天下午和新月相处得怎么样?”

  “就待了一会儿吧,我跟她说我要睡觉了,让她回房一个人待着。”

  佛爷的侧脸在暖色的灯光下更加迷人,磁性的声音辨不出情绪。

  “不怕她不高兴?”

  “我们总归要分开的,她不能总黏着我。我这是为她好啊。”

  是啊,分班是迟早的事了,走不远的。

  我们都沉默了,不多时,酒就见了底。

  佛爷伸手关掉了灯。

  “睡了,明天比赛加油。”

  “嗯。”

  

  

  

  

  

  

  (四)

  

  持续了四天的比赛安排实际上相当松散,我们有足够多的时间浪遍这座小城。

  每顿饭都可以吃足够长的时间,大家可以边唠嗑边把所有的菜装进胃里。

  时间多,就是壕。

  

  

  

  说实话,比赛的时候还是很紧张的啦。

  电动直升机,结构很简单,一架飞机一个发射机,想控制好却不容易。

  比赛内容就是开着小飞机过赛道,钻圈旋转跳跃闭着眼(不是),然后比较用时。

  当然,前提是飞完整个赛道。

  我坐在赛场外调试着飞机。一会儿一定要直上直下啊,起飞就死很丢脸的。

  一旁张启山搞定了自己的飞机,在帮尹新月调试。

  张老师和胡老师出人意料地没有腻在一起,我正纠结于飞机头总向右偏,头顶便传来胡老师的声音:“还有一刻钟,准备一下。”

  我抬起头:“怎么没见张老师?”

  胡老师的脸上泛起了幸福的涟漪……

  “张老师刚刚搜到附近有个广场,去现场勘察一下。酒店的盒饭太差,中午大家不回去了,送你们到广场自由活动自由吃吧。正好下午没有比赛,大家逛逛街放松一下。”

  我:“张老师……难道不是因为吃不饱?”

  胡老师:“……”

  

  

  

  比赛还算顺利,如果忽略成绩的话,名次还是挺好看的,嘻。

  

  

  

  接下来的逛街时光,我和三娘做了整整一下午的尾行痴汉。

  其实也是别无选择,人家一对一对的,就撇下三娘这个腐女和我这个单身狗同桌了。

  我们随手买了点快餐边走边吃,一边捕捉着张老师和胡老师的身影。

  

  

  

  好找。

  最显眼的地方有家火锅店,张老师和胡老师就坐在靠窗口的位置,偏偏还并排坐。

  ——忘了说,今天张老师也难得地戴了框架眼镜。胡老师同款的,金丝眼镜。

  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真有夫妻相啊(并不)

  他们俩的颜值吸引了路过的妹子纷纷驻足围观,我和三娘混迹其中,一点也不突兀。

  张老师一个抵仨的饭量,真不是盖的。

  我们发现得很是时候,一去就看见张老师把鞋都脱了(……)两人吃得热火朝天,胡老师还在给张老师夹菜。

  我:“张老师在胡老师面前像个小孩子一样。”

  三娘:“年下攻,话唠受。啧啧啧啧。”

  我:“……”

  

  

  

  我们俩实在是无聊,便干脆跟踪他们一下午。

  其实也算不上跟踪,我们本来就打算去看电影来着,只是打不定主意看什么电影。

  三娘:“你趁他们取票的时候过去打个招呼,顺便看一下他们买了哪场,还有座位。然后我们迅速去买,买他们附近的位置。”

  我:“如果他们买了情侣座呢?”

  三娘毫不犹豫:“那我们也买情侣座。”

  “……不!”

  一切我都照做了,谁让我是男的呢。

  还好他们并没有买情侣座。

  我一直在认真地看电影,只偶尔瞥见张老师捧着爆米花不停往嘴里塞。

  旁边的三娘已经快缺氧了——

  “啊啊啊啊啊啊太甜了吧!”

  

  

  

  是的,我也不知道我这一下午都干了些什么。

  回想一下,好猥琐沃。

  罢了,就当陪陪同桌吧。

  不过话说回来,组织这种集体逛街活动的,也只有张老师和胡老师了。

  

  

  

  和中午供应的寒碜的盒饭不同,酒店的晚餐很不错,照样是大吃大喝的标准。张老师笑嘻嘻地盯着餐桌,兔牙在灯光下简直要闪光。

  突然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张老师和张日山这个傻儿子倒是有几分相似。

  胡老师撑着头,看着张老师有条不紊地把食物一样样塞进嘴里。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差不多行了啊,给他们留点。”

  张老师含糊不清地回答:“等一等,马上就吃饱了。”

  胡老师:“你要真饿,一会儿咱们出去吃夜宵。”

  张老师:“好啊耘豪哥!”

  众:“啧啧啧啧啧啧。”

  胡老师有些无奈,转头跟主动把饭桌让给张老师的我们聊天。

  胡老师:“这几天你们几点睡的啊,早上喊你们吃早饭都要好久。”

  三娘:“嗯,昨天和新月聊到挺晚的,今天起不来了。”

  佛爷:“挺早的呀,昨天喝完酒就睡了。”

  我:“……”

  胡老师:“……”

  哦,不过佛爷酒量是不太好,我们两人一瓶啤酒已经差不多了,毕竟佛爷大半瓶啤酒就能趴在桌底下不出来。

  这么说来,搞事情如我,真佩服我昨晚和佛爷喝酒的勇气。

  张老师一边嚼着一块肉,一边眯起桃花眼看身边的胡老师。

  色迷迷的。

  

  

  

  当然,这种清闲的时光不会持续太久,一个新情况把立志四天逛遍全城的我们禁锢在了赛场和酒店之间。

  已经很晚了,突然有来敲门,是张老师。

  我有些诧异,忍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你不是和胡老师吃夜宵去了吗”?!

  张老师面露难色地告诉我们,刚收到主办方的消息,纸飞机比赛限定了机型,一人三架飞机,我们需要大概五十架。

  主办方这是作大死啊……

  解释一下纸飞机的项目,我们原本准备了足量的(另一种)飞机,而指定机型做法繁琐,要像做手工一样,一片一片的卡纸,粘合成一架按比例缩小的飞机。

  如果熟练的话,一架飞机平均耗时40分钟。

  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总共十几个人,两个女生,后天比赛,明天上午还有其他项目。大部分男生是不用指望的,新月大概也不愿意做多少,那么重任就落在了三娘头上,三娘也会理所应当地拖我下水。

  未来一天,将有几十架飞机从我手上诞生。

  心塞。

  

  

  

  张老师:“我们手头就十架的样子,你们先试试,胡老师已经网购了,估计明天中午就能到。”

  随后又补了一句:“刚才去女生的房间,霍锦惜跟我说多分你几架,你动作快。”

  exm???

  我没猜错吧,三娘果然把我卖了。

  “加油啊兄弟,如果动作快,最后一晚请你吃夜宵。我和胡老师出去了啊,有什么事打我电话。”张老师笑着和胡老师一起走进了刚到达的电梯,胡老师在电梯门关上之前留给我一个蜜汁微笑。

  

  

  

  行吧。

  新的战役开始了。

  

  

  

  

  

  

  (五)

  

  接下来的一天半时间,我和三娘是在满桌纸屑和满手胶水中度过的。

  原本我和张启山待一间房,不知是为了给我们留更大的空间还是看了实在糟心,上午比赛结束,佛爷就迅速出门和新月逍遥去了。

  张启山你这个重色轻友的辣鸡!

  当然我没胆子当着佛爷的面说,佛爷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我痛不欲生(不是)

  所以现在,只留下一整个房间的废纸和桌上逐渐增加的一架架飞机。

  

  

  

  我怎么就被三娘拖下水了……

  不就是会做手工吗……

  啊,我宛如一个娘炮。

  

  

  

  我们的房门虚掩着,胡老师不知什么时候推门进来了。

  “辛苦啊,还剩下多少?要不要我来帮忙啊。”

  我内心os:“不用了现在快到饭点了胡老师还是先带张老师出去吃饭吧。”

  三娘:“好啊好啊胡老师你和张老师一起来帮我们吧!”

  没过几秒,张老师就一脸好奇地进来了。看见桌上的各种小纸片以后,张老师脸色迅速一变,想往外走,被胡老师一把拉住。

  “他们搞不定了,我们帮帮忙。”

  “可是耘豪哥我饿了……”

  “……先做一架,一会儿带你出去吃。”

  我、三娘:“噫——”

  

  

  

  事情的发展十分出人意料,张老师和胡老师耗时一个小时共同完成了一架废机以后,又心血来潮一人做了一架,动作相当迅速,质量也十分可观。

  张老师和胡老师认真起来,啧,不可小觑。

  

  

  

  事实证明,这种学习一下就可以get的技能你们直接甩锅给我和三娘,真是远远不如两位老师啊!!

  

  

  

  不知是不是那几架飞机激起了张老师和胡老师的少女心(?)那天下午,张老师和胡老师就加入了我和三娘的手工黑洞。

  两个人转眼变成了四个人,瞬间就没有孤军奋战的感觉了……

  

  

  

  张老师戴着胡老师同款金丝眼镜,被一片机翼恼得无可奈何,拿手去挠头,竟然没注意到粘了一手的胶水。

  胡老师赶紧探过去拿过那架飞机:“你就做到这一步吧,我接着做,我们流水线。”一边还给张老师顺了顺挠乱的头发。

  啧啧啧啧啧啧。

  三娘一边往飞机上涂胶水,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张老师和胡老师发的糖。

  我一边把配重片粘到机头上,一边被张老师和胡老师撒的大把狗粮填得饱饱的。

  

  

  

  胡老师的流水线方法非常好用,到晚饭时分,竟然差不多快完工了。

  当然大家都快饿疯了。

  我一边使劲把饭菜往嘴里塞,一边用眼睛的余光同情地扫了一眼服务生。

  张老师的吃得非常迅速且持久,大有把整个饭店吃空的架势。

  胡老师:“铭恩,房间里还有吃的,你先就这样吧。”

  张老师抬头:“耘豪哥,今晚来不及吃夜宵了,我得吃饱了再上楼。”

  胡老师叫住刚回过神的服务生:“能再打一份面吗,他还没吃饱……”

  服务生:“……”

  论吃东西,我只服张老师。以张老师的速度,却吃得一点都不狼狈,好像一个饿了几天的贵族,不失风度。

  每次看着他的吃相,我都能多吃半碗饭。

  

  

  

  纸飞机是一个无疾而终的项目,结束后我们才发现,最后一个项目比完了。

  在体育馆前合照,张老师和胡老师勾肩搭背的,张老师都快环着胡老师了。

  没有露兔牙的张老师也是一级可爱。

  

  

  

  张老师和胡老师非常讲信用,说好的请吃夜宵竟然真的兑现了。

  我和三娘被带出去撸串,看着他俩并排坐着,顿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慨。

  张老师侧过脸去,嘴角心满意足地勾起,盯了良久,终于忍不住在胡老师的脸上亲了一口。

  胡老师的耳尖立刻烧红了:“你别……”

  张老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兔牙在暖黄的灯下闪着光。

  “他们在呢……”胡老师一改两天前的家长模样,被张老师调戏得无可奈何。

  三娘激动地拉住我的胳膊,痒得我使劲忍住才没挣开。当然在内心汹涌的同时,我们表面上还是装作很见过世面的样子。

  

  

  

  夜宵还没吃上,我就已经饱了。

  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享受被被喂狗粮了呢。

  自虐啊。

  

  

  

  我看着张老师一只手熟练地把烤串塞进嘴里,另一只手在下面悄悄握住了胡老师的手。

  十指相扣。

  如果是真爱的话,性别又有什么关系呢。

  

  

  

  后来,三娘和我说过张老师和胡老师的故事。

  张老师原本是大学里新晋的校草,从大一进校起就一直被女生簇拥着。张老师也不介意,处过好几个女朋友,虽然都不走心,但还是有很多女生排着队想当他女朋友。后来,张老师认识了另一个院的胡老师。胡老师那时在读硕士,比张老师大了好几岁,两人走在一起,还掀起过一阵议论热潮。

  胡老师原本不打算去高中当老师,他想入研究院或是企业,至少要从事科研。但认识张老师后,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目标渐渐淡去。今年张老师大四了,胡老师也咬咬牙,决定跟来实习。

  只是做老师而已,不算很屈才。胡老师一开始这样安慰自己。后来他发现,这个决定太明智了,没有铭恩的生活简直活不下去。

  自从认识胡老师以后,张老师再也没有交过女朋友。

  真的好羡慕张老师和胡老师啊,可以不顾一切走到一起。

  

  

  

  我们回到酒店时已经快半夜了,竟然在门口遇见了同样刚刚回来的张启山。

  三娘:“佛爷干什么去了也这么晚?”

  佛爷:“陪新月逛街。”

  随后,我们看见了坐在一旁玩手机并对我们招手的新月。

  ……该说什么好呢……

  

  

  

  别前一浪是我们一贯的作风,第二天很虚也是一贯的后遗症……

  来到高铁站,行李除了之前的一人两架航模,又多了一箱纸飞机。

  终于可以坐下候车的时候,感觉身体被掏空。

  张老师非常好心地帮我们分担了那一大箱纸飞机,胡老师在给我们发车票。

  我翻出昨天的合影,发布。

  

  

  “虽然被虐惨了但是玩得很开心,小伙伴们明年再约。〔表情〕〔表情〕”

  评论

  霍锦惜:张老师快凑到胡老师脸上啦!

  尹新月:佛爷好帅

  张启山 回复 尹新月:〔表情〕

  

  

  啧,这对辣鸡随时随地的秀。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无数许久没联系的女同学纷纷私我:

  “你们的两个带队老师太帅了吧!可以要个Q吗!”

  嘿,帅是当然的。

  我们张老师和胡老师颜比天高,尤其是在一起的时候。

  

  

  

  三娘友情提醒:“假期没剩几天了。”

  哦。

  

  

  

  

  

  

  (六)

  

  比赛花费了好几天假期,也可以说,我们因为比赛而度过了一个快乐的假期。

  回到家不久就又要往学校赶了,不过对于我们这群会浪会享受的人来说,上学也是很有乐子的。

  

  

  

  正是秋高气爽流鼻血的天气,一大早宿舍门刚打开,颜值很高的一群人就汹涌出了宿舍楼,留下宿管嘴里塞着牙刷目瞪口呆。

  没错,今个儿周六,田中老师和裘副校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规定周五要晚自修,在学校过夜。

  宝宝们心里苦啊。

  

  

  

  九门约好一起去爬山,我当然是跟着去了。更特别的是,胡老师和张老师也受邀来了。

  起因只是前几天胡老师上课的时候随口扯了一句“你们以后出去玩可以叫上我一起来”。

  当然,众人都脑补成了“可以叫上我和张老师一起来”。

  

  

  

  现在天才刚亮,我们就要去秋游了。

  也只有闲着没事的人会干这种事。

  不过好开心啊,嘻。

  

  

  

  坐着最早的公交来到了山脚下——

  胡老师发消息:我们在外面,晚一点到。

  好的吧。

  在公交车上异常亢奋的三娘此刻蔫了一些。

  我看了一下表,还没到七点,也是苦了难得没在学校过夜的张老师和胡老师。

  等等,你俩昨天在外面过夜的???

  睡一个寝还不过瘾?(不是)

  

  

  

  好像放错重点了……

  重点是,我们这批苦逼高中狗,有好几个上午都有补课,这会儿上山耽搁了,一会儿怕是要迟到。

  怎么办,先走呗。

  

  

  

  平原地区丘陵不少,但是这座山离市区不远,自然开发得像模像样。至于高度更是不用说,高不了。大清早空空荡荡,晨练的老人差不多都回去了,我们踩着干净的台阶,一路上鬼都没碰到一个。

  说好的秋游呢,气氛有点冷清啊。

  都爬到一大半了,再问胡老师,依旧是:“等等,要晚点到。”

  于是,不知不觉就登顶了。

  张老师和胡老师,依旧没到。

  

  

  

  太阳渐渐出来了,今天的天气极好,阳光把天空散射成通透的蓝,一点云也没有,秋天特有的凉风在山顶有些凛冽。

  简单来说,有点冷。

  

  

  

  大家坐在山顶的凉亭里,思考人生。

  这时,陈皮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篮球。无法相信,皮皮是怎么把这个球和书放在一起,再连球带书把整个包背到了山顶上。

  皮皮拿出了球,开心地拉着日山打球去了。

  辣鸡……

  

  

  

  随后,二爷和六爷拿出了数学考卷。

  exm???

  三娘:“现在才星期六上午你们急什么呀?!”

  

  

  

  老八见状也想跟上去吐槽,被张启山一把拉过揽在怀里:“别管他们,我们就在山顶上吹吹风,多舒服。”

  老八闲不住:“佛爷,要不我给你算一卦?”

  “行了算命的,你要真觉得无聊,就和张日山他们打球去。”

  老八:“……”

  

  

  

  解九和狗五百无聊赖地坐着,终于无聊得熬不住,从书包里拿出书来看。

  狗五看解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想找点事情做。

  那就写作业吧。

  不如写作业,爬山不如写作业orz

  

  

  

  山顶是一个巨大的平台,尽管日山和皮皮在打球,寥寥几人在山顶上,依旧很空旷。几条上山的道路,都没能一下子看清。

  

  

  

  三娘突然喊道:“张老师!!”

  我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看见张老师从另一条路上了山顶,身后拖着已经累得弯着腰走的胡老师。

  张老师笑嘻嘻地冲我们挥了挥手,拉着胡老师就往我们这儿跑。

  胡老师内心OS:小祖宗体力真好……

  

  

  

  刚到我们这儿,胡老师瞬间一路小跑越过张老师,冲进凉亭找了个位子坐下,一边喘气还一边说:“我说可以坐车上来的,你们张老师偏要走上来……我们大概……也就走了十几分钟吧……”

  这话倒是真的,一转眼就到顶了,没毛病。

  张老师没有坐下,半弯着腰问我们有没有水。

  三娘摸了半天,压箱底似的从包里掏出一瓶纯净水。她递给张老师:“张老师我就多带了一瓶你和胡老师凑合凑合一起喝吧。”

  张老师:“……”

  胡老师:“……”

  众:“……”

  

  

  

  张老师接过水,打开瓶盖就往喉咙里灌,喝了大概有小半瓶了,才停下,又递给胡老师:“耘豪哥。”

  胡老师嫌弃脸:“你还真和我喝一瓶啊!”

  又转头问我们:“你们还有水吗……”

  大家齐刷刷地:“没有。”

  胡老师做了一下心理斗争,最后拧开瓶盖喝了。

  张老师一脸阴谋得逞的笑。

  当然,最开心的还是三娘。

  

  

  

  这时,去打球的张日山拖着意犹未尽的皮皮回来了。

  秋天凉风中,两人竟然已经打得满头是汗,日山的头发都黏在一起了。

  胡老师见大家都到齐了,脱下双肩包,从包里拿出了一大包枣儿。

  是的,胡老师给大家带了红枣。

  “和你们出来玩也想给你们带点东西……还没吃早饭的话,先吃点枣子吧。”

  大家都有点懵,张老师用发牌的方式给我们发枣儿。

  最后每个人手里都是满满的一把。

  闲不下来的我们把手放在一起合影,一抬头却看见张老师和胡老师不知什么时候躲一边自拍去了。

  

  

  

  张老师看胡老师离得近,趁机去抱他,拼命想再凑近些。

  “耘豪哥,这枣儿看得我都想回家了。”

  “实习还有多久?结束了我和你一起回去。”

  “去见我爸妈啊?嘿嘿。”

  “别想多啊,我也想回北方看看。”

  “可是走了又有点舍不得。”

  “唉……”

  

  

  

  另一边欢脱的我们,也自然想不到离别在即的。

  

  

  

  下山的路上多了两个人,显得热闹了不少。我们在前面走着,回头看见日山皮皮竟然和张老师胡老师走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四个人的身后,暗搓搓地跟着一个三娘。

  皮皮:“张日山我们下山以后一起去吃早饭吧。”

  张老师:“我们也和他们一起去吧耘豪哥!”

  张日山:“……”

  胡老师:“……”

  

  

  

  

  

  

  

  (七)

  

  天气越来越冷了,冷到去实验楼上个课都仿佛被带走了全身的热量。

  又是信息课……

  以前我们都是热切盼望信息课的,毕竟两位老师很养眼,顺便还能看看他们虐狗。

  可是伦敦老师好像出差回来了?

  见不到两位老师了吗……

  

  

  

  意外的惊喜,今天走上讲台的,依旧是胡老师。

  瞬间觉得不冷了啊!

  左手边的三娘做了一个兴奋的手势。

  “你们伦敦老师回来了,但是我和张老师会一直教你们,直到实习结束。”

  “你们永远待在这里实习吧!”陈皮带头鼓掌,下面一片闹腾。

  三娘兴奋地拉住我的袖子:“你看,今天胡老师和张老师穿了情侣装。”

  张老师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门进来,穿着和胡老师酷似的黑色皮衣。估计是被教室里的声音引过来的,经常负责维持纪律的张老师自然不能委屈了他媳妇儿。

  只听见张老师中气十足的一声:“安静!胡老师要上课了!”

  同学们给张老师的声音镇住了,迅速安静了下来。

  陈皮随即又喊了一声:“让张日山来上!”

  男生们应和,唯独张日山怒瞪了陈皮一眼,然后捂上耳朵埋头。

  张老师怒,脸瞬间鼓成了包子脸,桃花眼也瞪圆了:“陈皮,下课来办公室找我!”

  皮皮怂了……

  胡老师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开始上课。

  “今天大家有点兴奋啊,等一下回答也要积极一点。”

  “哦,还有,谢谢你们上次邀请我们去爬山,玩得挺开心的。”

  

  

  

  要命的编程还没学完,最怕的就是被点名回答问题。

  胡老师:“现在我请一位同学来说一下步骤。”

  皮皮已经没胆儿再挑战张老师了,因为此时张老师正坐在陈皮旁边的空座位上,盯着他。

  张老师is watching you……

  于是六爷毅然扛过了皮皮的大旗:“老师请10号!”

  二爷附和:“对的请10号!”

  胡老师有点摸不着头脑,于是说:“那就10号同学来吧。”

  张日山心有不甘地站了起来。

  胡老师笑:“欸原来是你啊。”

  ——心疼,该说胡老师被套路了还是张日山被套路了呢。

  张日山很不满男生们的套路,不过这种问题一向是难不倒他的。

  胡老师:“张日山同学很厉害啊,下次你来上一节课。”

  张日山:“不不不还是别了……”

  

  

  

  下课,张老师几乎是拽着皮皮的胳膊把他带进了办公室。

  皮皮首先认怂:“老师我错了我不应该打断胡老师上课……”

  张老师以一种贵妇的姿势斜靠在办公桌上,看着怂了的皮皮:“有胆子插嘴没胆子被叫谈话?我又不是你们班主任,慌什么。”

  皮皮:“???”

  “以后上课的时候别打扰胡老师,我是实习老师,小心我实习结束了回学校揍你啊。”

  皮皮听罢又开始没正经,这语气已经开起玩笑来了,张老师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吧。

  “你赶紧回去吧,外面有人等你呢。”

  “好的张老师,对了我老是在学校的小树林里看见你和胡老师!”皮皮说着,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办公室。

  张日山在门口松了一口气。

  同在扒门缝的我们表示有点失望。

  张老师望着皮皮蹦蹦跳跳的小身板,感叹:“要不是这么熊,和耘豪哥一样讨人喜欢。”

  

  

  

  胡老师一直以温和的形象出现在我们面前,更让人把持不住的是他唱歌好听。

  一次中午,胡老师来班里和我们唠嗑,三娘就凑上去问:“胡老师,你会跳舞吗。”

  胡老师:“我不会跳舞,你们张老师会跳舞,他还会翻跟头呢。”

  欸???

  听到这话的同学就有点沸腾,嚷着说让胡老师也来一段。

  胡老师:“不不不不不不不了。”

  于是大家都热切盼望着张老师来班里,然后揪着他跳舞给我们看。

  尽管只是实习,张老师还是很宠学生的。

  不知是不是胡老师偷偷报了信,张老师一整个中午都没来班里,反而是班里的声响引来了田中老师。

  “中午安静一点啊,再吵就扣分了。”

  田中老师穿着一条紧身的花衣服一扭一扭地走了,胡老师迅速转移话题让我们安静。

  唉,田中老师出现的很不是时候啊。

  

  

  

  下午和三娘佛爷他们去练航模,照例会来唠唠嗑的张老师和胡老师竟然没有出现。待了一节课,我们失望地回去了,然后……

  张老师胡老师你们怎么在班里!!!

  班会课?!

  天啦噜我又错过了些什么??

  

  

  

  走进班里的时候,他们在讨论关于“好色”的问题,不知道是谁引出的话题。

  张老师就说:“好色嘛,很正常,孔子说的‘好色’,也是解放天性的一种,只要有度就可以了。就比如说我,只对一个人好色。”

  说着还转头看了看胡老师。

  众:“噫——”

  胡老师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然后作娇嗔状去打张老师的肩。

  在旧社会,你们这样恩爱是要抓去浸猪笼的。

  三娘一见张老师在就喊:“张老师跳舞!”

  张老师就笑,桃花眼笑成一条线。

  “我跳舞,你们胡老师又要说我演杂技了。”

  三娘:“……”

  张老师,跪求不秀orz

  

  

  

  

  

  

  (八)

  

  大山里的冬天到得比较早,偏偏今年运动会还开得比较晚。

  于是,冬运会就这么开幕了。

  好冷啊……

  对我来说,运动会不累惨不罢休,因为报了太多太多的项目。

  而对于九门中人来说,运动会是解放天性施展武功撒狗粮的好时机。

  我扫了一眼看台上玩手机的各位……啧啧啧,没眼看。

  陈皮一直在狗五和张日山之间游走,狗五和解九凑在一起看一个手机,张日山好像在看书,不过从陈皮的表现来看,那本书下面一定有一个手机。

  田中老师规定的不能带手机,骗谁呢……最多不过是收敛一点玩儿。

  老八想跑到我们这边来给我们算上一卦,被霸道总裁张启山搂住宣誓主权。

  张启山:“你给我待在这里,算命的。”

  老八顺势靠在佛爷怀里:“佛爷,我无聊嘛。”

  三娘原本和老八坐在一起的,见状立刻一脸嫌弃地跑到我这儿来了。

  张启山齐铁嘴,你们看看。

  过分到把腐女逼走,这得要多大的能耐啊。

  顺便,知道我受的伤害了吗。

  

  

  

  忠实可靠的六爷每年都是志愿者,自从在男寝里找了个姘头,二爷也跟着六爷去做志愿者了。

  六爷是跳远场地铲沙的,二爷是登记跳远成绩的。因为铲沙的比较闲,六爷大多数时候都站在二爷身后给他遮太阳挡风。

  助跑,跳起,落进沙坑(漂亮!嗯!)我抬头看成绩,眼神正面撞上了肩并肩一同朝我看的黑背老六和二月红。

  我受到了伤害。

  

  

  

  在一旁准备1500米长跑顺便看热闹的三娘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俩。

  也要谢谢三娘,在长跑前还替紧接两个项目的我检录。

  连着比完两个项目,我的双腿抖得快要不听使唤了。

  唉,第四名没有奖牌。

  

  

  

  来看女侠霍三娘跑1500啊!

  三娘也算是练过的,爆发力和耐力都很强,在我们班女生里算是体育扛把子。

  我们班的体育不算太好,其实也可以很好,只是两位大哥不愿参加。

  张启山是全能型的高手,搞得定考卷自然搞得定运动场。

  为什么不参加?佛爷表示,算了,算了。

  张日山也是非常不错的水平,但他表示——

  哥是正经人,还是好好学习吧。

  张日山你这小子这种地方都要学佛爷!

  

  

  

  于是,重担就落在了陈皮的肩上。

  我们以上帝视角望着起跑线上的各位,陈皮这小身板在各强壮的同学中间单薄得有些可怜,不过他的表情可一点都不单薄,一副看老子治治你们的样子。

  毕竟皮皮也是可以拿到牌的水平。

  当陈皮筋疲力尽地回到看台,我们班众妹子有些不淡定了:“陈皮我要做你的迷妹!”

  陈皮径直走到张日山身边去,接过张日山递给他的红牛。

  妹子们,你们还记得不久前表白过的张启山吗。

  张日山:“你行啊,这样都能拿到奖牌,我去了不是妥妥的第一嘛。”

  陈皮:“张日山你有本事就自己去参加啊!”【嫌弃脸

  

  

  

  完成了一天的比赛,又一件棘手的事来了——

  明天的多人多足怎么办。

  这是我们学校运动会的必备项目,是一项需要很长时间练习却让人欲罢不能的比赛。

  九门几乎全上了。半个班都上了。

  这实在是一个尴尬的问题,一个班就这么点人,一个项目又需要那么多人捆在一起。放眼望去,一片参差,手臂都不知道往哪搁。

  当然,我们高冷凶悍的李三爷是不会上的。我站在其间,感觉自己的颜值与九门格格不入。

  男女男女绑成一串,九门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威风。

  真•废了。

  刚绑上以后寸步难行,恰好吃完晚饭的胡老师正和几个老师一起散步,看见我们的惨状,不由分说拉起身旁的张老师就跑了过来。

  不管是不是实习老师,教我们的就是亲老师。

  胡老师秉承着“小心小心”“慢慢来”“注意安全”的原则,把大家收拾齐整了。

  张老师:“好了现在我来喊口号你们试着跑起来啊。”

  ……完全不可能啊!!

  怎么办,先凑合着走起来再说。

  

  

  

  这时佛爷有点不乐意了,佛爷个儿高,站在队伍的正中间,尹新月矮一些,和张启山隔着他恰好够不到的距离。

  日山和皮皮也有些不乐意,因为尹新月夹在他俩中间。

  皮皮:“张日山你过来点我够不着你了。”

  张日山:“等一下解开了你有的是时间够。”

  新月:“……”

  另一边的老八被捆得有点别扭:“佛爷佛爷,我夜观天象,一会儿会有血光之灾啊。”

  血光之灾算不上,不过也差不多了。

  

  

  

  张老师:“一二一二,跑起来!”

  胡老师:“右边慢一点要摔了啊!”

  

  

  

  Duang!

  摔了。

  大家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然后以不同的姿势倒在地上。

  我的膝盖……

  因为左右的速度比较相近,我没有整个倒下,跪在地上的同时,我看见隔了一个三娘的日山新月和皮皮一连串儿倒在地上。张日山很绅士地护着新月,还不忘死死地拽着陈皮让他摔得轻一点。

  我、三娘:“啧啧啧啧啧啧。”

  

  

  

  陈皮:“张日山你松开我的帽子我要断气了……”

  日山:“我不拽着你就要毁容了。”

  佛爷表示,张日山干得不错不愧是我小弟。

  日山OS:佛爷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你小弟了??

  天已经黑透了,白天的阳光把运动场照得有些热,现在却是透心的冷。

  我们大家凑在一起,校服比较厚,倒也不很冷,只是一旁穿着两件薄衣服的张老师和胡老师有些架不住了。

  张老师的口号喊得越来越响,一边喊一边蹦哒。

  胡老师只是一个人缩在原地小幅度地跳了几下,搓着手。

  

  

  

  三娘戳戳我:“信不信张老师一会儿从背后抱住胡老师。”

  我:“现在人挺多的他们不敢吧……”

  三娘:“我们比赛的时候,张老师还不是当着我们的面亲了胡老师嘛。”

  嗯,很有道理。

  

  

  

  练了一会儿,终于变得有模有样了,我们却被突然出现的裘副校强行赶回了教室。正低头解开脚踝上的绳子,我看见不远处的黑暗中,张老师抱住了胡老师。

  不是背面,是对面对的拥抱。

  胡老师身子单薄,张老师可以轻松环住他,一边还帮胡老师暖着手。

  裘副校表示——

  辣 眼 睛!真 是 辣 眼 睛!

  三娘:“欸我猜错了……”

  被拥抱了个满怀的胡老师被放开后瞬间羞涩了一下,而张老师转身喊道:“明天六点半到操场接着练!”

  谁都能听出张老师现在心情很好……

  可以,这很恩豪。

  

  

  

  

  

  

  (九)

  

  运动会期间似乎整天都在折腾,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疼痛,仿佛梦里被人打了。

  我盯着天花板几秒,最后终于挣扎着起了床。寝室的气温和露天差不了多少,不过我迅速抓过衣服套上了。

  真的好冷啊!

  我低头看床下,佛爷已经在下面了,穿得整整齐齐,头发也收拾得妥妥贴贴的,正一脸宠溺地叫老八起来。

  以前不是我出门了他们都还没起的吗?!

  “佛爷,外面不是还黑着吗……”

  “差不多了,六点半就要到操场。”

  

  

  

  对哦!

  赶紧收拾好去练习啊!

  

  

  

  清晨的张老师眼睛都还没睁开,随便套了件外套,头发也没梳好,几根不老实的呆毛正随风轻轻抖动。

  这个废•张老师和昨天那个兴奋的总攻是同一个人吗……

  一旁的胡老师精神倒是很好,一边拉着满脸不情愿的张老师,一边招呼着叫我们绑腿。

  

  

  

  现在是早上六点半,天才亮了没多久啊!

  光线尚未充足的操场上,只能看见参差一排的十多人,旁边站着两个画风很搭的老师。

  “左边慢一点!”

  “中间跟上啊!”

  胡老师的声音并不洪亮,在寂静的操场上清脆得好听。

  不过我们现在无心享受,配合得不好,脚踝被绳子磨得生疼。

  解了绑腿,我们一群人坐在地上修整,被男女交叉的结界弄得很不愉快的狗男男们终于可以各找各的对象了。

  皮皮绕到张日山后面,一把夺走了张日山手里的水壶。

  “陈皮快点还我!”张日山的怒吼盘旋在操场上,竟然还有回声。

  陈皮还在带着水壶撒欢,张日山忍不了了,站起身就去追。老六见状也起身,试图拦住张日山,却被张日山的巨大冲力齐齐惯倒在地上。

  二月红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但是笑得特别开心。

  大哥们你们今年几岁……

  胡老师张老师坐在一起,张老师好像醒得差不多了,托着腮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张老师走过来:“我们想了一个口号,你们走几步,然后跑起来。”

  好的,你帅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这个口号的确让我们成功跑起来了,正练得火热,全校集合的时间到了。

  今天都是重头戏啊!

  昨天我们班出了点状况,跳高的运动员崴了脚上不了场,要找替补,身轻如燕的二月红自然成了首选。

  再说二爷,他是我们学校有名的校草,之前十佳歌手比赛,二爷一嗓子就捕获了无数妹子的芳心。

  二月红很瘦,而且极灵活,生得也秀气。他上场比赛我就知道,给我们班长脸的时候到了。

  比赛前,三娘兴奋地拽着我的手臂去了场地围观。三娘是二爷的头号迷妹,嗓门也大,站在人群外围也能让二月红听得分明。

  是的,人群外围。

  我自然知道二月红有人气,但没想到跳高场地能被围得这般水泄不通。我被三娘拖着,心有不甘地左顾右盼,看见我们班几乎全体男生都坐在看台上,成了稀稀拉拉的看台上难得坐得整齐的半个班。

  老八好像看见被迷妹包围的我了,冲我挥了挥手,佛爷则用一种关怀智障的眼神瞥了我一眼。

  张启山你怎么不来看你儿砸比赛啊!

  还有六爷……呢?

  对哦,没见着六爷啊。

  我的眼神在人群中扫来扫去,都没见二爷的老相好六爷,最后,才在跑道的终点处看见了老六的身影。

  身为志愿者的六爷此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凝神朝跳高场地望过来。

  讲真,以六爷的视角,除了人群,什么也看不到的。

  跳高场地的人越围越多,原本打算人群散后再开始比赛的裁判也放弃了。

  大概是到二爷了,前面爆发出一阵欢呼。

  我们二爷可是能拿奖牌的实力呢!

  三娘个子并不高,听见里面的欢呼,也不急,跟着前面的迷妹一起笑。

  

  

  

  人群的规模依旧在增加,这时,广播里传来田中老师洪(愤)亮(怒)的声音——

  “请跳高场地看比赛的同学马上回到自己的班级!十分钟后我们将对各班人数进行检查!”

  怂一点的妹子纷纷拉着自己的伙伴离开了,前面围观的人迅速稀了不少。我甚至隐约看见了在一旁准备的二爷。

  三娘仍然保持着拎着我的衣服的动作,直接把我拽到了前排。

  我:????

  猛,是九门中人的共同特质。

  没费吹灰之力就到了前排,过了不久,刚才离开的人竟然又有相当一部分跑回来了,留下裘副校抱胸站在主席台上的落寞背影。

  二爷相当轻盈,跳过横杆的时候完全没有笨重的感觉,身体划过的弧度非常好看,是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即使不是迷妹,这样的视觉体验也是挺享受的。

  老六羡慕吗???

  

  

  

  二爷本人应该是为自己的人气感到苦恼的,因为迷妹们的作妖,跳高比赛持续了相近一个上午。

  围观了一个上午,我们也要上场了。

  毫无把握的多人多足……

  

  

  

  大家在操场边上绑着腿,张老师站在胡老师后面,双手搭在胡老师肩上,两人像连体人一样在十几个人的距离里走来走去。

  别的班有不少妹子向我们班投来羡慕的目光,胆子大一点的直接掏出了手机。

  你们这样秀恩爱,真的一点都不辣眼睛。

  

  

  

  两位老师可是相当在乎我们班,直到站上起跑线,张老师还在提出修改方案以提高我们的速度。

  胡老师还有些不放心:“一会儿我们不能跟着你们跑,你们的口号可千万别乱了啊。”

  陈皮:“等一下我们喊响一点把别的班的节奏打乱!”

  张日山隔着尹新月伸手狠狠扯了一下陈皮的兜帽。

  “张日山你等着!!”

  一旁的张老师双手交叉,歪头看着皮皮。

  皮皮就问你慌不慌……

  

  

  

  发令枪响了。

  发令枪的声音让我们有些乱了阵脚,但出发还是很整齐的。

  可能是怕打扰我们,身后的张老师和胡老师一点声音也没出。

  “一二 一二 一二 一二”

  后来我不再跟着喊口号,只听着身边三娘的声音,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激动,竟有些发颤。

  一共五十米的距离,眼看着快要到了。

  然后,我们的步伐乱了……

  离终点的垫子还有五米的距离,另一端的人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整个队伍像是被拉扯了一下,参差地倒下。

  现在是一个很尴尬的情况,我左手边的人倒在了原地,而右手边的三娘发现摔跤免不了,就用尽全力向前摔了过去。

  所以我……???

  被迫原地劈叉的我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一排倒在地上的人行动极其迟缓,而且被绑腿拉扯着,疼得无法思考。

  我看了看前方,三娘也就是我右腿的方向已经离垫子不远了,而我的身体和左腿还停留在原地。

  那么近,那么远……

  我拉着左边女生的衣服,尽量让她和我的左脚一起前进一点。

  大家保持着倒地的姿势,挪到了终点……

  终于结束了……

  虽然结果可能不怎么样,但是过程相当的精彩。

  

  

  

  两位老师赶到终点的时候已经快笑岔气了,张老师边笑边说:“我给你们拍了很多照,一会儿你们自己看看啊哈哈哈哈哈哈”

  众:“……”

  解掉绑腿,皮皮越过尹新月,一把扯过张日山的兜帽,两人一齐倒在垫子上。张日山也不反抗,只扯着自己的领子以免皮皮用力过猛勒死自己。

  三娘:“啧啧啧啧啧啧。”

  

  

  

  

  

  (十)

  

  4×100是迷妹组队看帅哥的大好时机,各班都把门面往跑道上放。我们班的画风有些清奇,其实大家都没有对这个集体项目抱太大希望。

  我是说被花痴的希望……

  

  

  

  日山、皮皮、佛爷、我。

  虽然佛爷和日山都是男神级别的颜,但不像二月红那样全校皆知。他们是低调型的,出了班级,不搞事情。同班的女生,大多已经审美疲劳了吧。

  按道理说,有佛爷和日山怎么可能不拿第一呢?

  是的,我们要当不被花痴的第一。

  

  

  

  至于为什么很怕发令枪的我跑第一棒……

  因为不想错过日山和皮皮的交接棒啊!

  

  

  

  发令枪并没有多响,开跑后我一直在克服弯道巨大的离心力,耳边是三娘清楚的叫喊声。

  “二狗!我到第四棒起点等你一起看张日山和皮皮!”

  我:“……”

  和佛爷做了一年多室友,接棒自然是默契得没话说的。(张启山:“滚!”)

  我气喘吁吁地穿过操场中间的草地,三娘早已等在那里了。

  我看见日山已经接过了佛爷手里的接力棒,距离皮皮只有大概十几米的距离了。皮皮倒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懒洋洋地伸出手,做了一个准备起跑的动作。

  张日山的速度实在是快,到达交接区的时候竟一时没有减速。

  三娘:“啊!张日山,慢一点!皮皮用力,用力啊!!!”

  张日山、陈皮:“……”

  皮皮没受影响,拿稳了棒就往终点窜,和之前那个瘫皮简直……判若两皮。

  在一旁拍照的解九抓紧时机,按下快门。

  后来翻看解九拍的图片,高速运动的皮皮脸上狰狞得有了重影,身后是表情包一般的我和三娘。

  

  

  

  结果?

  没有第一,也有第二吧。

  学校批量生产的奖牌劣质得没话说,不过沉甸甸地拿着还是很开心的。

  

  

  

  我们学校还有一个很特别的项目,教职工5000米。

  其实老师们跑步并没有什么世面,重要的是学生陪跑。

  晨跑一般的阵容……

  更重要的是,今年学校破天荒允许实习老师参加,让小鲜肉和老腊肉们比试比试。

  胡老师原本是不愿意去的,被张老师连拖带拽报了名。我们自然是全班陪跑。

  那些每年参加5000米的中年老师们并没有把两个愣头青小伙子放在眼里,年轻人,身上有肌肉不代表跑得快啊。

  更何况其中一个连肌肉都没有。

  事实证明,他们是对的……

  

  

  

  为了不影响老师们的比赛,学校把第一道隔离开,学生们在外圈陪跑。

  给我们班的两位老师加油,我们也花了不少功夫。前一天晚上老六翻遍了班里的角角落落,把去年运动会用的大旗子翻了出来,举着跑,甭提多拉风了。

  广播里放着很燃的音乐,整个操场都是同学们的喊声。

  我们立志,要把他们全压下去。

  “张老师,加油!”

  “胡老师,加油!”

  其他老师已经是老手,有的已经把张老师和胡老师套了圈。胡老师早就体力不支了,再看张老师,从他的表情来看,应该很后悔自己当初一时兴起报了名。

  “张老师胡老师加油!!!”

  大家轮流举着旗子,跑步带起的风把旗子扬得恰到好处。

  耐力很好的二爷和老六自始至终都和两位老师保持着水平,身后是佛爷、执意跟着佛爷的日山和执意跟着日山的皮皮。

  跑了一半,一直懒在看台上的老八竟然也下来陪跑了。

  5000米到底是5000米,跑到最后,无论是两位老师还是九门众人都有些受不住了。

  最后100米,张老师突然牵上了胡老师的手,两个人加速手牵手冲过了终点线。

  恭喜两位男嘉宾牵手成功!

  张日山速度突然一慢,早累得摇摇晃晃的陈皮没有防备,撞在张日山的背上,张日山手一抬就把皮皮背了起来,然后用背媳妇的方式快步向终点冲。

  累成狗的皮皮竟然服帖地趴在日山的背上……啧啧啧啧。

  在一边围观的人连同看台上坐着的人,都兴奋地见证了这一幕。

  

  

  

  如果说5000米这个比赛很特别的话,接下来的一个项目简直就是在作妖。

  学校好像有意培养我们跳广场舞的能力,闭幕前跳舞是保留节目。

  操场上围起了一个大圈,圈里一个又一个的班在里面跳舞。

  “I have a pen, I have an apple~”

  en 辣眼睛……

  我就坐在看台上静静地看你们high。

  有一首年代久远的老歌,是大家都会唱的类型。只见人群中突然冲出了一只张老师,跑到同学们的后面跳了起来。

  然后……翻了个跟头。

  三娘:“看来胡老师没骗人啊。”

  看台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张老师一兴奋又翻了一个。

  露点了哦呵呵呵呵。

  我举着万恶的手机,拍下了一切。

  

  

  

  就这么结束了?

  是啊,都结束了。

  照例是无聊的闭幕式,下午的阳光有些清冷。

  各种奖项报下来,每报到一个班,就会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呐喊。

  不就是比嗓门嘛,谁怕谁啊!

  我们在队伍里偷偷地出主意,说一会儿领奖的时候派三娘去,然后抢下校长手里的话筒,表白两位老师,我们会在下面应和的。

  三娘也不怂,一下就跑上去了。

  主席台上坐了一排校领导,三娘领完了奖状,连话筒带话筒座一并抢了过来。

  “表白我们的实习老师张铭恩和胡耘豪老师!”

  “永远爱你们!!!”

  “噢!!!”我们都喊得特别带劲。

  此时没有和我们班站在一起的两位老师,脸一下就红到了耳尖。

  我们就是太爱您了……

  田中老师黑着脸,啪的一声把三娘还回去的话筒关在了抽屉里。直到致闭幕词,才神秘兮兮地拿出来。

  

  

  

  那天的晚自修大家都已经累得差不多趴下了,一回教室却看见坐在讲台上吃面的张老师和胡老师。

  EXM???

  正在吃外卖的两位老师丝毫没有考虑我们的感受,于是大家决定让他们也吃得不容易一点。

  首先依旧是不怕死的皮皮:“张老师喂胡老师吃吧!!”

  然后是陆建勋:“张老师站在胡老师后面喂!”

  接着局面就不太好控制了,小半个班的人都围到了讲台上。

  张老师笑着,蹲在胡老师的身后:“耘豪哥,来啊。”

  胡老师不太放心:“你小心点喂啊。”

  张老师熟练地夹了一筷子,在欢呼声中把面递到胡老师嘴前。

  心疼胡老师……张老师有力的筷子戳得他满脸都是酱。

  

  

  

  

  运动会大概是我们玩得最开心的一次,开心过后,就是离别。

  实习期到了,我们短暂的相遇,也到了分别的节点。吃过中饭,校园里一点也没有饭点的热闹。看见接老师走的大巴车,我才突然想到一上午都没见到他们。

  张老师和胡老师,提前走了?

  我有点郁闷,回到班里,讲台上还摆着昨晚两位老师送的“班草”。

  昨晚——

  晚自修,张老师和胡老师进来,张老师还提着一大袋东西。大家一开始期待是吃的一类,可张老师小心翼翼取出的,是一棵精致的小盆栽。

  “我们明天就要走了,留点纪念,送你们一盆‘班草’,跟我和胡老师一样帅!”

  “噫——”

  大家齐刷刷地露出嫌弃的表情,颜值高写在脸上,不用说给我们听了……

  胡老师受不了张老师的没正经,笑道:“你们找个人好好打理,如果死了,就换一棵种上,别让盆空着……”

  班里安静了,离别的情绪一下子提了上来,堵在胸口。

  

  

  

  好可惜啊,没有最后道个别。

  冬日的暖阳有些刺眼,我已经听见大巴车启动的声音了。

  “同学们,我最后来说两句——”

  我蓦地抬头,看见张老师和胡老师并排站在门口。

  三娘在下面猛地拉住我的手臂,我转头,她的眼睛里竟有些亮晶晶的。

  “我和胡老师打算回到北方去找工作,但是我们会记得这个学校,这么美的地方……还有,我们会好好在一起的。”

  胡老师可能觉得这话有些唐突,拉了拉张老师的衣袖。

  “那我们走了?”胡老师小心翼翼道。

  班里突然响起了掌声。

  谢谢你们,不管遇到多少实习老师,我们最喜欢的,还是您。

  

  

  

  日子照旧,张老师和胡老师,大家也不常再提起。

  一开始的不习惯和几次打扰,我还是会不时想起。张老师还会不会缠着胡老师陪他打游戏?回到北方,还会去小树林里偷偷见面吗?

  

  

  

  寝室早就熄灯了,我靠在床上翻看着手机,不经意间点开了运动会录的视频。

  张老师兴奋地跟着大家跳舞,胡老师在一旁看着,嘴角扬起的弧度特别迷人。

  

  

  

  耳边是张启山爬上床的声音和老八懒洋洋的说话声。

  “佛爷,明天张老师和胡老师回来看我们?”

  “嗯,北方早放寒假了,他们明天来玩。”

  “我就说他们俩这么好看,肯定很快就有工作。”

  “算命的,我跟他们比谁好看,嗯?”

  

  

  

  

  

  

  后续1

  

  之前说过,苦逼高中狗的假期常常被比赛填满。这个暑假也是一样的,而不同的是——

  我们马上就要升级为高三狗。

  

  

  

  去年深秋,我们敬爱的张老师和胡老师走了,回到北方继续秀恩爱去了。根据各方传来的消息,他俩仍在用他们的盛世美颜吸引腐女们的眼球,日子过得十分滋润。而我们,自从两位老师离开,学校就再不过问航模的事,出去比赛竟然没有带队老师。

  当佛爷一脸幽怨地告诉我们他是领队,大家一致认为我们是后妈养的孩子。

  好想念张老师和胡老师啊……

  但抱怨并没有什么用,佛爷(指使张日山)忙了好多天,大家终于顺利地出发了。

  

  

  

  今年的人真是十分多了……

  曾经因错过报名而暗自神伤的老八愉快地加入了我们。佛爷拖上了张日山,张日山不知通过什么途径(不排除是胁迫),让皮皮也报了名。后来,皮皮偶然碰上了狗五,便尽他所能把这个比赛安利给了狗五。狗五接受了皮皮的邀请,顺便带上了解九。陆建勋大概是在班里待腻了,跑来说要找找曾经的感觉。

  看出来了吧,大家根本不是去比赛的。

  我们只是想找个借口聚一聚,度过快乐的两天。

  这一切当然少不了三娘和新月。

  一个炎热的中午,狗男男们钻进冷气充足的大巴车,准备开始一段无拘无束的旅行。

  

  

  

  嗯,美好的肥皂泡现在可以戳破了。

  当大家养精蓄锐完毕,准备晚上大干一场时,佛爷拿着房卡回来了。

  “八个男生一间,地铺。”

  “这是女生的房卡,就在男寝隔壁。”

  大家都沉默了。眼前这艘巨大的航母外表十分华丽,而内部的设施竟然只是地铺。

  我们拖着各自的行李上楼了,彼此无言。

  心情复杂。

  行李好重。

  我不想说话。

  

  

  

  想起去年的比赛,尽管那是一个欠发达的小县城,至少还有几分繁华。只要走过一座桥,就是十分热闹的商业街了。我和三娘躲在宾馆舒适的房间里,张老师和胡老师陪着我们做了几十架纸飞机。

  而现在,我们身在山沟沟里的营地,连信号都成了奢望。

  是的,信号。

  佛爷打开了房间的门,预备开始和老八在宽阔的地板上愉快地滚床单【并不,其他狗男男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皮皮:“张日山你铺完了叫我。”

  日山:“我不会和你睡一床被子的。”【冷漠

  张日山从容地走进去,拾起一条双人的被子开始收拾。

  皮皮看了张日山许久,心满意足地出去玩了。

  我看着他们俩,走过去捡了一条单人被。

  

  

  

  这时候,一直闲着的陆建勋拿出了手机,这才发现上面赫然写着的“无服务。”

  卧槽?

  大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没有信号,还怎么愉快地秀恩爱?(不是)

  不知为何,没了信号,手机都变得异常卡顿。

  心累。

  没过多久,他们纷纷放下了手机,开始长达两天的虐狗表演。

  陆建勋挨过来,暗戳戳地问:“我们是不是不该来啊?”

  我:“我去叫三娘过来。”

  

  

  

  正说着,新月和三娘已经站在男寝门口了。

  新月小公举雀跃着,一边说“难得可以进男寝”,一边跑过去帮佛爷铺床。

  三娘:“这里可是地铺欸,二狗我今天晚上可以睡这儿吗?”

  ???

  也对,今晚绝对是大型撒狗粮现场啊。

  

  

  

  不知道算不算因祸得福,由于地铺的缘故,寝室十分开阔,大家睡在一个水平面上,为各项活动提供了场所。

  陆建勋:“今晚深夜狼人杀么?”

  张启山:“我把女生叫过来玩局大的。”

  老八内心OS:又要和尹新月抢男人了QAQ

  

  

  

  闹腾了许久,总算是收拾停当。大家慵懒地窝在地铺里,享受着中央空调的冷气。此时我们的领队兼教练佛爷忙得脚不沾地,不过张日山正沉浸于和皮皮相处的快乐中,压根没想过去替佛爷分担一点。

  佛爷:“老八,你帮我把这些器材送到女寝。”

  老八:“我去洗澡了。”

  佛爷:“……”

  地铺的生活极其糜烂,亏得佛爷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然非得掀了九门不可。

  

  

  

  稍晚一些时候,贴心的三娘给我们送来了酒。

  张日山就近接过了酒,分给大家。我们默契地迅速喝了起来。千万不能剩给佛爷,否则后果自负啊。

  张日山拿了一个纸杯,给皮皮满上。

  “快点喝啊,乖。”

  “张日山你自己不想喝都给我是吧!”

  不过皮皮非常馋酒,回怼了一句便愉快地喝了起来。

  

  

  

  当佛爷开完领队会议回到寝室,开门就闻到了扑鼻的酒精气味。

  皮皮靠在张日山怀里,一边使劲地钻,一边用撒娇一般的声音说:“我要下蛋了……啊……”

  说着,他又晃晃悠悠地指着蹲在一边找信号的陆建勋,道:“那里……有一个……蘑菇精!”

  众:“……”

  张日山使劲搂着乱动的皮皮,强装镇定地冲佛爷挤出一个笑容。

  要不是因为大家都知道皮皮酒量很差,我几乎以为三娘在酒里下了药。

  一边的狗五和解九倒是一声不吭,顶着通红的脸摆弄着毫无用处的手机。

  总之,说好的狼人杀到最后都没有杀起来。

  

  

  

  睡觉实在是很令人犯愁的事情。地铺大是大,可一下子要躺八个大男人,实在有些拥挤。被子也太小,空调风从各个缝隙钻进被子里,仿佛在夏日里提前享受了冬天的来临。

  我戳了戳身边的老八:“晚上睡觉记得往佛爷那边滚啊。”

  老八冲我比了一个知道了的手势:“那肯定的,嘿嘿。”

  焦头烂额一整天的佛爷钻进被窝,顺便一把搂过了正和我说话的老八(美其名曰节省空间)

  好吧,那就睡了呗。

  大概是半夜,我突然醒了。伸出右手摸另一只手臂,我发现左臂冰凉,被子不知道去哪了。想翻个身,然后我发现……

  自己被卡住了。

  佛爷和老八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两人竟如此配合地朝我这边翻身,足足占了我的半个垫子。

  说好的往另一边滚呢???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扯过本应该属于自己的被子,悲愤地找了个角落,度过剩下的后半夜。

  裹紧我的小被子。

  哼唧。

  

  

  

  第二天清晨,不同风格的闹铃一齐响了。老八一边躲在被子里,一边抱怨昨天的地铺有多挤。

  “我一翻身,眼前就是佛爷的脸!”

  ……

  

  

  

  终于要开始比赛了。

  张日山、皮皮、狗五和解九扛着飞机走了。前面提到过,参加比赛是临时起意,他们压根没有好好练过。唯一的一次……

  皮皮:“张启山!我炸机了,帮我修一下。”

  佛爷:“……”

  

  

  

  所以,四人在众目睽睽下,上演了一场精彩的好戏。

  光头裁判:“我是谁我在哪?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那场比赛之后,无论走到哪里,我们都会迎接来自裁判员和其他领队老师的嘲讽。

  “这个水平还来比赛?”

  “你们就是那个没有带队老师的学校啊233333”

  佛爷表示,这个领队当得太丢人了。

  

  

  

  再说说宿舍里的我们。

  去年的噩梦纸飞机,此时正萦绕在我的周围。

  旁边的八爷正躺在地铺里咸鱼着,我就说:“老八,我教你做纸飞机吧。”

  老八:“哦。”

  一小时后。

  “二狗,为什么这里留白了?”

  “我是不是又贴错了?”

  我:“算了,我去找三娘。”

  

  

  

  当我敲开女寝的门,三娘正在教新月做纸飞机。

  “三娘我可算找到你了!”

  我在心中呐喊了好几遍,最终没有喊出口。

  毫无疑问,这个副项依旧难倒众人。

  三娘秉承着“自己绝不多做一架”的原则,花了足以做完三架的时间终于教会了新月。

  嗯,我很受鼓舞。

  推开寝室的门,好几双眼睛迅速转了过来。

  “二狗,有空帮我们做纸飞机吗?”

  “没有。”

  属张日山最乖,他一个人窝在床里,照着说明书一步一步学会了。

  最后,他完成了自己的、皮皮的和佛爷的。

  老八:“欸你帮我也做一下吧!”

  

  

  

  如果说去年我是一个刚拿到驾照的新手司机,那么今年,我已经是驾轻就熟的老司机了。

  于是,项目也由飞机变成了火箭。

  撇去制作不谈,当火箭真正填上了火药,它才具有了应该具备的能量。

  由于场地的限制,各个队伍的发射架挨得很近。曾经每次练习都趴在地上按发射按钮的我,这回真正感受到了火箭发射的威力。

  我正蹲在地上连接电发射器,旁边架子上的火箭“嗖——”一声上天了。

  紧接着,另一个方向又是“嗖——”的一声。

  有些害怕。

  不过还是要保持微笑。

  

  

  

  终于轮到我了。

  按下发射键,我的火箭一个漂亮的喷火,然后卡在了发射架上。

  我……?

  身后的佛爷倒抽一口凉气。

  “它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热量。”

  事后检查发射架,几十牛的拉力把金属杆生生向上扯了一节。

  

  

  

  接下来轮到新手皮皮了。

  他的火箭可是张日山手把手教的呢。

  只见皮皮的火箭一个漂亮的抛物线,随后插进了土里。接着,膨胀的空气把箭体推开,拔萝卜似的,把箭体和箭头间的连接件扯断了。

  众:“233333”

  皮皮倒不沮丧,他朝笑得正欢的张日山扑上去,险些将他扑倒。

  “张日山你不是说没问题的嘛?!”

  “可能是配件误差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佛爷也站在一旁,笑出一边的酒窝。

  可见,佛爷已坦然面对了这支队伍里的实力。

  

  

  

  华丽航母的内部只是地铺,那么航母内部的伙食也可以想象了。

  辣鸡伙食。

  清心寡欲。

  身旁的八爷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盘子里的饭菜,而我正试图咽下眼前这份只有土豆的土豆炖牛肉。

  这时,我看见三娘在饮水机前灌了几大碗直饮水,用女侠一般的气场离开了。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喝的是白酒。

  老八就感叹:“霍三娘一看就是后勤准备特别好的。”

  

  

  

  当天下午传来一个惊喜,一直默默无闻的狗五摘了一块金牌回来。

  我们都向狗五投去羡慕的目光,一旁的解九开口了。

  “这个项目只有两个人,只不过那个人更差。”

  狗五:“解九你行你上啊!”

  解九:“晚上请你喝饮料行了吧。”

  

  

  

  夜晚,土豪解九如约给大家送来了旺仔牛奶。

  要知道,在这山沟沟里,一听旺仔是多么美好的享受啊。

  狗五一边说着“你们要谢谢我的金牌”,一边心满意足地嘬着牛奶。

  张日山面无表情地把牛奶塞到皮皮眼前:“慢点喝,别喝醉了。”

  “张日山拿走!我不喝!”

  ——来自心花怒放的傲娇皮皮。

  

  

  

  也许是太累了,这一晚睡得死沉。直到清晨六点,我隐约听见佛爷起了床。紧接着,他精神抖擞地冲着一片死气沉沉吼道:“起来了,我去叫女生。”

  女寝。

  “上午有项目的同学,立即起床!”

  “……”

  “上午有项目的同学,请立即起床!”

  “……”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佛爷独自一人站在门外,里边毫无动静。

  许久,三娘摸过去打开了门。

  “佛爷……上午的比赛……能不能不去了……”

  佛爷:“……”

  两天下来,佛爷一定认为自己九门之首的位置受到了挑战。

  新月也不情不愿的,她朝佛爷撒娇道:“张启山,我起不来……不想去比赛了……”

  佛爷目不斜视地走进女生的地铺,在新月跟前蹲下来,柔声哄道:“起来了就不困了,中午再回来睡午觉,好不好?”

  尹新月:“好。”

  三娘见证了这一幕,她一声不响地穿好衣服,径直走了。

  

  

  

  ……

  

  

  

  比赛只进行了两天,在短短一个月的暑假里,也显得微不足道。终于离开了营地,信号又回到了手机里,大家却没有了当初的急迫。

  因为实在是太累了……

  车里睡得一片寂静,而我打开相机,悄悄拍下大家在一起的画面。

  难得的重聚,真好。

  张老师和胡老师,什么时候回南方聚聚?

  

  

  

  

  

  

  后续2

  

  这里是高三狗二狗。不能简称为三狗。

  在高三的专属教学楼里,九门中人为了各自的未来纷纷闭关修炼,以迎接那场决定命运的考试。埋头读书之际,全然不知外边时局已变。

  好了,还是知道一些的。

  

  

  

  原校长走后,与某著名作家同名的新任校长迅速坐稳了位置。经过了一次极长的国旗下讲话,校长随即颁布了一系列绝无仅有的严格制度。

  前任校长号称百年不遇的规定,立马就被打破了。

  新校长还带来了另一位副校长,于是我们的田中老师——

  理所当然的,失宠了。

  对此大家大多无感。马上就要离开的人了,还和校长较什么劲?

  

  

  

  学校的高层变动没有什么好说,顶多是痛苦了一些,总可以化解的。不过,还有一件令我们热血沸腾的事,给水深火热中的我们带来了一线生机。

  张老师和胡老师,回来了。

  大概是因为技术在北方不是一门主课(?)两位老师留了消息,说是要来南方旅行,顺便在学校里待几天。

  两位老师回归的消息在九门中迅速传播,而当三娘出现在我们班的窗前时,我也感到了十分的欣喜。

  “二狗,只有我和皮皮选了技术!”

  ……

  短暂的沉默后,我问道:“那你想……”

  “你陪我去问他们问题吧!”

  好的。

  事实证明,这只是三娘的美好幻想。两位老师回来的几天里,除了玩,压根就找不到他们的影子。

  

  

  

  与张老师和胡老师一同来的,还有新一年的实习老师们。

  极有存在感的一届老师,成为了新制度下的牺牲品。

  真是十分忙碌了。

  

  

  

  好不容易盼过了一周,就连珍贵的一天单休都失去了它应有的魅力。

  好想两位老师啊。

  

  

  

  重聚的地点定在实验楼,大多数人都极为熟悉的航模实验室。

  二爷和六爷从未加入过航模大军的行列,他们由佛爷领着,往树木掩映的实验楼里去了。当我和三娘结着伴赶到那里,我们才惊讶地发现九门已经齐刷刷到齐了,就连常年缺席的李三爷都在。此刻三爷正一人坐在桌前,端详着一只火箭筒。

  老八看见我们,冲三娘笑了笑,说道:“老师已经来了。”

  往实验室深处的小房间探去,张老师和胡老师正躲在里头,干一些不明不白的事(不是)

  真实对话是——

  “耘豪哥,飞机少了几箱。”

  “他们玩一年玩坏了不少吧哈哈哈哈哈哈。”

  ……

  

  

  

  两位老师回到这里,轻车熟路地钻进小办公室搁了东西,便跑出来唠嗑。

  陈皮:“张老师,张日山要和你扳手腕!”

  张日山像是被揭穿了什么似的,狠狠掐了一把皮皮的腰。

  张老师:“呃,别了……”

  张日山拽着陈皮的手腕,将他藏到身后。

  “嗯,别了。”

  陈皮不甘心地探出头:“去年你们刚走,张日山念叨了几个月呢!”

  三娘已经扯着我的袖子将我拉到了绝佳的观战地点。腐女灵敏的嗅觉告诉她,好戏要开始了。

  果然,张老师笑了笑,道:“可以,既然你这么想。”

  张日山的内心想必已经乐开了花——知他者,莫过于陈皮。

  可表面上,张日山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意地坐在桌前。

  胡老师好像在张老师耳边说了一句,张老师便跃跃欲试地坐下了,口中还喃喃道:“抢手腕,抢手腕……”

  张日山自然不在乎张老师说什么,双方对视一眼,两只右手便握在了一起。

  陈皮:“预备——开始!”

  在我们的印象中,张日山绝对是稳重的,只在极少数智商不在线的情况下,才略显呆萌。而今天,他竟涨红了脸,不一会儿就败下阵来。

  张老师仅用了十几秒的时间。他心满意足地松了手,脸上洋溢着地主家的傻儿子般的笑容……

  胡老师在后边拍拍张老师的肩膀:“听我的没错吧。”

  陈皮一边将整个人挂在失落的张日山身上,一边说:“张老师练得这么壮,你肯定输啊。”

  张老师道:“他劲比我大,但是要学会抢手腕,有技巧就赢了。”

  张日山大概是觉得丢脸,装作没有听张老师的话。

  

  

  

  扳手腕仿佛热身运动一般,信心倍增的张老师突发奇想,站起身道:“我给你们表演个倒立吧。”

  !

  三娘第一个叫好,老八则一个劲地念叨着使不得。

  “张老师,没有保护很危险啊。”

  张老师:“……啊?”

  老八的担心自然是多余的,只见张老师把衣服的下摆严严实实塞进裤子里(三娘发出了一声叹息),然后找了一个塑料袋铺在地上。

  就这么——做了一个倒立。

  丝毫不帅,还有点吃力的倒立。

  张老师为什么要亲自推倒刚刚树立起来的强者风范??

  张老师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狼狈。他笑了笑,对胡老师说道:“耘豪哥,我练得还不错吧。”

  胡老师:“……”

  

  

  

  经过一番闹腾,胡老师突然看见了不远处的火箭发射架,便说:“不错嘛,玩新项目了?”

  三娘:“是的。”

  张老师:“今年比赛谁带你们去的?”

  佛爷:“我。”【幽怨

  张老师&胡老师:“233333”

  佛爷表示,那段黑历史,不可说,不可说。

  

  

  

  又闲聊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不尽兴,佛爷便走去捣鼓了一阵,对众人道:“还剩一包发动机,要去操场玩玩么?”

  于是,航模队退休人员再次风风火火地一同前往操场。

  狗五正默默张罗着装火药,张老师感叹道:“挺高级啊。”

  佛爷:“胡老师,你来按吧。”

  胡老师:“不不不不……”

  最后,是张老师上前按了发射器。

  “嗖——”

  笔直笔直的升天,比我们比赛时还顺利……

  张老师和胡老师纷纷赞叹,而我们沉默了。

  ——来自退休老队员的心灵伤害。

  

  

  

  离开的时候,三娘问我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我:“???”

  三娘:“尾随张老师和胡老师啊!”

  我:“……为什么不直接邀请他们一起吃?”

  三娘:“一起吃他们很尴尬的!”【义正言辞

  我:“……”

  

  

  

  不过我和三娘还是失算了。

  像张老师和胡老师这样好看到引人注目的老师,怎么可能坐在食堂里吃饭?!

  当两位老师拎着打包盒往教学楼走去时,被站在路口的众实习老师拦下了。

  实习A:“吃的不能带进去。”

  胡老师:“……我们也是老师啊。”

  实习B:“你们的实习证呢?”

  张老师&胡老师:“……”

  张老师:“现在怎么都这样了?”

  胡老师:“听张启山说换校长了。”

  张老师掂着手中的打包盒,把头凑到胡老师耳边:“耘豪哥,要不我们……冲进去吧,我看这里都是女的。”

  胡老师:“……铭恩,咱们还是讲道理比较好……”

  驻守路口的女老师们见状,心中已是粉红一片。趁着这当儿,张老师也不管胡老师是否介意,拽着对方的胳膊就冲了进去。

  站岗的实习老师们面面相觑,而我和三娘,在风中凌乱。

  这届的实习老师分外的丑和矮。

  

  

  

  尽管心有不甘,大家还是各自回班好好学习了。顺便期待下午的活动课,因为陈皮找张老师约了球。

  很棒了,可以饱饱眼福。

  午睡刚醒,感官刚回到身体不久,我便听见了外边阵阵打鼓般的声音。

  又……怎么了?

  有几个好奇的同学跑到外头,看了一会儿回来说:“好像是对面在造反。”

  哦?

  学弟学妹们很勇敢,在心灵上支持你们。

  不一会儿,鼓声停了。

  大概,是被镇压了吧。

  

  

  

  好不容易挨到了活动课。两位老师都是在大学里游手好闲过几年的人,球技自然是没得说。九门中也不乏打篮球的好手,佛爷是很厉害的(只是很少见),日山和皮皮也相当能打。

  当然,废柴也不少。比如狗五和解九,比如老八。

  还有诸如三爷这样的狠角色,他压根就不会往球场走。

  于是,活动课还没开始,球场周围就等了不少人,而真正上场的并没有几个。

  三娘早早地到了,她坐在场边一处观看宝地上,远远地冲我招手。

  我:“张老师他们来了吗?”

  三娘:“喏,在那边。”

  没过多久,几个人齐齐地走过来了,佛爷、张日山和皮皮倒是没什么变化,张老师和胡老师竟然换了球衣……

  骚得很。

  这回他们是队友,对手是其他班的男生。开打以后绝对精彩绝伦,两边实力相当,只是我们这边的颜值有压倒性的优势。

  还有啦啦队,也有压倒性的优势——有三娘就够了。

  每进一个球,耳边都能响起一阵尖锐的喝彩声。

  我的耳朵,有点疼。

  不过比赛非常精彩,最后的比分很好看,大汗淋漓的张老师和胡老师也非常好看。

  果真是大饱眼福。

  

  

  

  新校长下了一条晚自修不能睡觉的死命令,但是他留了一条后路,救命稻草一般的后路。

  教学楼的尽头有一个自修教室,只能睡觉不能开灯的那种。

  这天我实在是困得受不住,便支着身子往那片净土挪去……

  天知道那里人居然不少,还有不少熟悉的影子。

  二爷和六爷正在那里,面对面地趴着,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你们不是学霸吗?!现在是晚自修啊,啊?!

  二爷和六爷后面,是独自一人的陈皮。他没有趴下,正托着头望着前头的二爷和六爷发愣。

  我走上去,轻声问:“陈皮,张日山没来啊?”

  皮皮闷闷道:“他读书人,怎么会来。”

  前面的二爷像是突然惊醒似的站起身,一溜烟跑了,过了没两分钟,他便又回来,乖乖在六爷身边趴好。

  而张日山站在教室门口,怀疑着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傲娇如我们皮皮,一看见张日山,便脸朝墙壁趴下了。

  我冲张日山耸耸肩,他走过来,在陈皮身边坐下。

  好像,有点饱。

  我挑了个偏僻的座位坐下,突然觉得不困了。

  

  

  

  新校长还整了另一只幺蛾子,叫做跑操。

  为什么要把跑步叫做跑操,因为两千人跑四百米的跑道,只求整齐不求快,只求漂亮不求锻炼。

  为了满足校长他老人家的雅兴,我们也很无奈啊。

  张老师和胡老师原本想来和我们一起跑,无奈九门被分散于各个班级,他们便决定上看台,看看我们喊口号时的羞耻样子。

  啧啧啧……

  两位老师当然没有意识到,他们成了全校女生的焦点,看台上无遮无拦的视角,更显得他们耀眼无比。

  高三:“啊啊啊这不是去年来实习的张老师和胡老师嘛?!”

  学妹:“天呐那两个实习老师好帅啊!怎么好像之前没见过?”

  还想嘲笑我们来着,被展示了吧。

  校长站在主席台上,俯视着一切的骚动。顺着大家的眼神,就轻易地找到了张老师和胡老师。校长已经朝他们迈开了腿,胡老师心知不妙,立刻拉着张老师走了。

  张老师只留下了一句话——

  “校长,我们是上一届的高三,马上就走!”

  校长:“……”

  

  

  

  张老师和胡老师来的不是时候,只玩了两天,模考就降临了。大概也是觉得无聊,而后的几天,他们每天只偶尔来转转,不久后就说要走。

  毕竟这只是旅行的其中一站,回来看看,挺好。

  我们也很好。

  真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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